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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剧大王——陈素真 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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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2-22 00:00 陈素真在杞县 陈素真(原名王若瑜),陕西人,豫剧祥符调坤伶先驱之一。她八岁学艺,十岁登台,十二岁主演《反长安》,十六岁被誉为“河南的梅兰芳”,十七岁获“豫剧皇后”这美称。她成名的起点就在杞县,她说:“我出名是从杞县开始的,没有杞县的四年,就没有我陈素真的艺术。杞县是我的第二故乡”。 1986年9月,我专程赴津访问她何时何因来杞又是如何奋斗成名,这就要从当年的汴梁剧坛说起 童年创伤 二十年代末,开封大相国寺内有“国民”、“同乐”、“永安”三大戏院,永安舞台和国民舞台一左一右,看上去虽然是一字排开,实际上是三足鼎立。同乐舞台的孙建德先生是豫剧艺坛上一位元勋。他**代弟子有李见云、李瑞云、阎彩云、时向云。1926年秋,孙先生已是晚年,又打破旧规,收了张玉真、王守真、陈素真三个小坤角。1908年农历二月初二,学戏仅一年半光景的三个小坤角,在同乐舞台首次登台,演出夜场戏《日月图》。陈扮演小旦胡凤连,王守真扮演小生汤子彦,李德魁饰小丑胡林,张玉真演配角白凤莲。海报一贴出,整个开封城就轰动起来了,人们争先恐后地要看看河南梆子的坤角是个什么样子。她个子小,坐不上椅子,只好靠在椅子根,非坐不可时,大人掐着两肘给掂上了椅子,逗得观众大笑,首次上演没出错,较圆满地完成了初演任务。 陈素真天资聪颖,学戏特别快,就是嗓子不好。老师常为她叹息:“庄王爷不睁眼,这么个好材料,给这么一个坏腔多可惜呀!看来这孩子唱旦角是没饭吃啦。”从此,陈便改学生、净、丑等行当的配角戏。约在1929年,孙建德、王守真、张玉真先后离开同乐,外出搭班。陈随养父陈玉亭继续留在同乐,但舞台实践的机会更少啦。她回忆那段情形说:“老师走了,姐妹们散了,伯伯(指陈玉亭)不管我,妈妈也不像早先那样打我了,同乐舞台就剩我自己了,别说唱戏,就是穿兵也嫌我太低,和大人们配不上套,除非是占人特多的大戏才让我上场,不是扮演小配角,就是小丫环,有时也穿穿兵卒,一般情况是轮不着我上场了。我就象没有笼头的野马似的,天天在相国寺里找些狗玩(杞县人对陈素真惯于“狗妞”的称呼,有人讲是她的奶名,此名是否与她重年很爱跟小狗在一起有关呢?也确有些道理)。”十二岁的陈素真就这样飘飘忽忽地度过了半年。 1930年的一天,同乐舞台的单经理(单旭卿)忽然找到陈素真,要她主演一个小垫戏《反长安》饰演剧中主角杨贵妃。两年不曾登台的陈素真,心中十分高兴,老早就去化妆。陪伴的内侍太监、宫娥、才女全是男角,她夹在中间,好象骡马群里的小羊羔。她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压不住台,又不知道离开老师、师姐以后很长时间不喊、不唱又不练,嗓子会更坏,锣鼓点一到,她带着这一批人马威风凛凛地上场了。头一句是个栽板,唱词是:“杨贵妃出宫来插花条凤“,这头一句就唱砸了,观众一笑,第二句就更难听啦,观众也笑得更很了,她的心也紧张害怕得更厉害了,唱第三句观众却不笑了,连捅带喊的“倒好”哄起来啦,她吓得腔也没了,词也忘了,哇哇地哭了起来。就这样被轰下台了。陈素真虽说才是十二岁的女孩子,但她有很强的自尊心,这样沉重的打击,使她整天冥思苦想,一筹莫展。 鱼儿得水 1930年农历8月16日陈素真随其养父“红脸王”陈玉亭来到杞县,给了她一个艺术长足发展的机会。她在开封受挫后,为什么选择了杞县这块宝地,主要原因是她的养父陈玉亭,早已是蜚声豫东的“红脸王”,曾经在杞县从事过艺术活动,深知杞县戏曲历史悠久,用现在的话说,是个“出演员的地方” 县城中心有一片古建筑群,名叫城隍庙,内有大戏楼、北戏院和灶爷庙戏院,,像开封的大相国寺一样,是杞县的文艺活动的中心。陈来到这里,大开眼界,一个小小县城其戏曲活动之繁盛,简直能与汴梁相仿。这里除了土生土长的河南梆子以外,还有河北梆子、河南道情、二夹弦、曲剧、四股弦六、七个剧种,几十个戏剧班社活动在城镇、乡村。在当地最有影响的要有“捕班”和“六班”。陈和养父来杞搭的戏班就是正处于晚年的老“捕班”。这个戏班共有三十余人,掌班的叫吴本立,是个老箱管(负责服装戏箱的管理员)。主要演员有刘金亭(奶名“小成”)、朱伟林(奶名“朱黑”)等,他们都是在豫东红极一时的名角。有这样好的“戏曲环境”,又有这样好的前辈和老师,陈像一条枯塘中生命垂危的小鱼儿游进了清溪,迎来的是充满希望的勃勃生机。 陈到杞县的**个台口,是县南板木乡的吴庄,管主(艺人对财主的尊称)叫杜雅臣,是县南有名的大财主。杜管主和老会首都知道陈玉亭来了,又带着一个小坤角,点**出戏就是陈玉亭的拿手戏《八贤王说媒》,指名让陈素真扮演剧中的柴郡主,报单的回来一说,才知陈素真不会演。可是老会首点过的戏,基本上是定下来的东西,动了双方都不好看。陈玉亭知道女儿在开封虽说只学一些折子戏,但她学戏灵快,一点就通,来杞的**场戏岂能驳回去,只好让陈素真“现趸现卖”。报单的说:“这现学哪能成啊?孩子太小”。周围的人虽说没有开言也都是脸布愁云。聪慧的陈素真看到这种场面,鼓起勇气说:“我现学不会唱错的!”掌班的吴本立找来一个四十多岁唱老旦的演员给陈说戏。陈一边化妆,一边学词和板眼。化妆完了,也学完了**场。在一片锣鼓声中,她在杞县的**个台口登台亮相了。陈是**个登上杞县戏曲舞台的坤角,人们感到稀罕,并寄以希望,报以热情。虽然她使用假嗓,声音微弱得一丈开外都难以听见,台下仍然安静如常,没有叫“倒好”的,更没起哄的,这对正在艺术上处于十字路口的陈素真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回到后台,大家纷纷围上去给她道贺。就这样,学一场,唱一场整出的《八贤王说媒》都顺顺当当的演下来了。在吴庄的**场戏之后,每出戏都是得有陈上场演出。 在这个村共演了四天,十二出戏,其中,只有《破洪州》是陈在科班时学过的,剩下的十一出都是边学边唱,直到合同期满,演出结束, 吴庄亮相,演出成功,给陈素真增添了无穷的力量。陈清楚地意识到实现理想,成为名角,迫切需要解决的是要喊出一条好嗓子来。她暗暗下了决心:要是喊不出一个好嗓子,永远不进开封城门!此后,喊嗓练嗓,全靠她自己摸索,在杞县四天一个台口,一天三场戏,空余的时间,陈素真一点也没有空过,平时除了老师傅们给自己说戏之外,她很少说话,每天早晨,人们还在睡梦之中,陈早已出现在村外的旷野里。后来戏班里有人告诉她:“妮啊!你顶着风喊,喊出的嗓子耐唱。”她就顶着风喊。又有人告诉她:“妮啊!你早上起来出去对着水喊,喊出来的声音水灵、好听。”她每到一个村里,早上起来就跑到有水的地方去喊。还有一种拿人开心的告诉她:“你挖个坑,撒泡尿,对着尿喊,嗓子就好啦。”十二三岁的陈素真为了喊出一个好嗓子,连这个都照着办了。无论是酷暑盛夏,数九寒天,风里雨里,哪怕喊上十腔、八腔,她都见缝插针,从不间断。工夫不负苦心人,一年多的时间,陈终于喊出一个清脆明亮的好嗓子,每天几场大戏嗓子从来没有哑过。 陈到杞县不足两年,渐渐由原来的小配角,变成了小主角,后来,又成了小主演,无论走到哪,老会首就点以陈为主的戏。如《樊梨花征西》、《秦英征西》、《狄青征西》、《穆桂英征东》、《燕王扫北》、《大祭桩》、《抱琵琶》、《刀劈杨藩》、《老羊山》、《梅花驴》、《黄桂香哭墓》等,但真正出名是从《三上轿》开始的…… 一座丰碑 三十年代初,杞县县城的城隍庙内,如同开封市的三大戏院鼎立一样,“捕班”在北戏院,“六班”在灶爷庙戏院。两班争强斗胜,不相上下。但是,自从陈玉亭父女来杞,“捕班”的戏日趋旺盛。“六班”不甘示弱,于1932年的春节前去开封邀来了国民舞台的名角刘荣新、李同心(演青衣)和刘朝富(演文生)。刘荣新来杞县带来一个拿手好戏叫叫《阴阳河》(又名《李桂莲打水》),这是他从开封国民舞台的李门搭(豫西人)那里学来的一出鬼戏,剧情起伏迭宕,神出鬼没,在开封叫座率甚高。陈的父母与刘荣新都是熟人,就抓住这次机会,花钱送礼,请刘吃饭、用茶、吸大烟,想叫他把《阴阳河》教给陈素真。但,此时的刘荣新已不是当年了,他矛盾重重,顾虑很多:一是陈素真的噪子已经变好,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个头已经长成,象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加上她化妆上的进步,扮相更为漂亮,在杞县已有了名气。自己虽然也有些名气,但近几年吸食鸦片,嗓子越来越差,其扮相与陈更是无法相比。二是自己重返杞县“六班”,而陈则在“捕班”,两班对峙,异常激烈,拿手戏教给了她,端了自己的饭碗不说,叫别人说起来我刘荣新算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如果不教,人情上又过不去。刘考虑再三之后,决定不教《阴阳河》,而教给陈一出《三上轿》这是一出早被打到阴山背后的送客戏。但,陈母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早些成戏出名,对刘的许诺仍欣然称谢。 陈经常住在城隍庙大殿后的一个道院里,这是一所南屋,东边用板边钉着,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正中一间一分为二,加了个席隔栅,陈住在席隔册内的小里间里,陈玉亭夫妇住在西间,时至春节前夕,两个戏班都呆在县城,陈母每天早饭后,就在西间的大床上摆好烟灯,请刘来教戏,陈的老人躺在左边,刘躺在烟灯的右边,陈素真就伏在床的中间听刘荣新说戏。刘每天都是来到这里慢条斯理地与陈之父母闲聊个没完,然后才说教戏。 《三上轿》学会之后,陈母就催女儿马上演出,母亲棍棒下长大的陈素真心里不想演,也不得不壮着胆子敷衍搪塞。随着陈素真年龄的增长,加之已经成戏,陈母也不像过去那样抬手就打了。但是,她仍不甘心,总觉着白花钱请客划不来,在母亲的威逼下,骑虎难下的陈素真动了脑筋。决心把这出送客戏演成个看家戏。她深思苦想地琢磨起来,首先想到的是陈玉亭的《探山》、《哭头》;又想到李德魁的《打砂锅》、《下马匹》不也都是独角吼,一个人演吗?两位前辈启发了她在唱腔方面的创造革新。那时豫剧唱腔远不如京剧那样丰富多变有慢板、二八、流水、飞板四个板路,加上派生出来的垛子、呱打嘴、狗嘶咬、金钩挂等,其速度大多是不快不慢,节奏变化不大,在唱腔方面,只要学会了各种板路,每种学会了四六对句,无论唱什么戏就满可以应付啦。她想如果想拉住观众,必须把以往那种平淡呆板的老唱腔加以变化,才能使人听了觉得新鲜,既然《三上轿》做工方面加不上复杂的动作,那只有在唱功上下工夫。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没有文化,更不懂乐理、钢琴、五线谱之类。陈不分白天黑夜,吃饭、走路、睡前、梦中都在哼、嘴不离唱,哼来哼去,熟而生巧,她终于哼出许多新的腔调。戏中有一段唱是紧二八转慢二八板。唱词是“俺居家讲不尽离别话,小媒婆不住来催我,开言来,叫媒婆,李奶奶有话对你说,你把那美翠珠冠忙转过,崔家女哭哭涕涕我把孝衣脱,无其奈何我换上丝罗。”前五句是快的,这后两句陈素真费了好大工夫,从早到晚,左哼右哼,怎么也不如意,结果却在梦中哼了出来。她这后两句的速度放慢,旋律加长,有高有低,加了几个弯弯,直到自己认为满意时为止。几天后,这出《三上轿》在城隍庙的北戏院挂牌上演了。上场前,陈还难免有些担心,但当她新创的**句唱腔“两家爱好结下了丝罗”,尾音未落,台下就来了满堂好。接着凡是她自己哼出来的新腔是一唱一个好,一个多小时的戏,满堂好足足有二十多个,散了戏,陈玉亭、朱伟林、吴本立等不少前辈和乐队的大人们都纷纷上前把陈围在中间,夸她是庄王爷派下来的神童仙女,陈母也跑上前去乐得合不上嘴。陈高兴的一夜都没睡好觉。不几天城隍庙里已经有人哼“两家爱好结下了丝罗”这句唱腔了。 陈素真创新的《三上轿》在杞县广为流传,这是陈派艺术的**座丰碑 枯木逢春 旧社会,戏曲艺人属于下九流,死了连老坟也不能入,女演员的命运更是悲惨。1931年后,陈所在的戏班由“捕班”改名为“八区班”,但人们仍习惯于老“捕班”的称呼。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戏班演出经常遭到一些麻烦。特别是陈的名气一大,也常常遇到权贵豪绅、流氓恶棍、兵痞无赖的纠缠和诬蔑。1933年春节后,陈所在的戏班移到县城的城隍庙演出。一天晚上,陈从城隍庙出来,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碰到了县城一个姓王的大财主,满脸堆笑地用手灯照在陈的脸上。陈虽为一弱女子,但性格刚正,她一没陪笑,二没问安,躲开身子,径直向前走去。财主内心自然有怒。第二天,姓王的财主来到戏班,点演《铡美案》。演完后,便不怀好意地同着众人,给了两块赏钱,并要陈当众谢赏。陈没有这个“雅趣”,坚决不干,卸妆后,便回下处。财主又一次被办得难堪,当众出丑,丢了面子,就气急败坏地来到陈的住处,对陈破口大骂。陈在戏班里素以文静著称,常受到前辈的夸奖,戏班的都很尊重她,可是令人作呕的财主却当众骂了她,人被逼到难处,往往也会一反常态。陈无端受辱,怒不可遏,便丝毫不让地与财主唇齿相斗。这样,财主更加恼羞成怒,命人找来好些当兵的,非要把陈一家捆走不可。戏班的人全吓坏啦,全体人员和陈的父母一起给财主下跪,苦苦哀求:“孩子小,不懂事,请老爷高抬贵手,饶她过去吧。”一面陪情,一边责备陈素真。众人陪礼,财主走是走了,陈素真倒落个满身不是。大家抱怨,父母打骂,还让第二天给那财主陪礼。无故受了窝囊气的陈素真,整整哭了一夜便一病不起了。尽管母亲好言安慰,陈的病仍不减轻。母亲没了主意,天天烧香磕头,求神问卜,许愿祈祷,折腾了好多天。此时,戏班里一位演配角的曹大伯(曹子道之父)出于同情,悄悄对陈母说:“我看这孩子是不行了,死马也得当活马治。治好了,算是拾个孩子,治不好也没啥后悔的。有个地方也许能治,可以去试试。” 杞县平城乡秦奉寨有个姓秦的,祖传秘方,专治喉病。县城距秦奉寨五十华里,当下,陈母雇了一辆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曹大伯的陪同下,太阳点地,车停在秦先生门前。曹大伯进去向秦先生说明了来意,秦检查了素真的五官,说了声:“能治”。陈母听说“能治”,心里压着的千斤大石,立时着地。大家动手把陈抬入秦先生屋里,秦先生拿出药面儿,在陈的喉咙里弹了些许,陈立刻便觉得满嘴清凉,奇香甜润。秦先生开了药方,并嘱咐连吃三付。离开秦家,连夜赶到曹大伯家,当晚就吃了药。次日清晨,陈便觉病好了一半,满身轻松,有了精神,三付药下肚,真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把陈从死亡的边缘上挽救回来。不久便恢复了青春的活力。 同年秋,陈随戏班到张良坟演出,就住在张良庙。散了夜戏,回到下处。突然闯进几个人来,陈明知来者并没善意,便躲了出去。这一下,惹恼了那几个家伙。他们便大骂大闹起来。陈的父母只得好言相求,才算了事。陈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一下又攻到了嗓子上,喉病又犯了。几小时后,陈满脸红肿鼻、眼挤成了一条缝。母亲一见大惊,天不亮便雇了一辆车,天黑赶到了秦奉寨。秦先生一看大吃一惊“这回可历害,瘟疫、红沙、白喉、锁口风四种病一起发作,幸亏来得早,还有办法,要是晚来一半天,人就完了。”秦立即在陈素真的喉咙里弹药,接着又吃汤药,当晚只好在秦家过夜,次日,又移住在曹大伯家里。连吃几十付,才能起床,下了床连走路的气力也没有了。秦先生嘱咐:“一百天内不能演戏,不能生气,最忌气累。”秦第二次从病魔手中守回了陈的生命。可是,她仅仅休息了一个月就又上台演戏了。 爱情悲剧 社会生活的复杂性,往往是人们难以琢磨的。杞县许多耄耄之年的老人至今还传颂着陈素真与一位英雄豪杰的爱情故事 1933年农历11月间,陈在杞县的傅集演出。一天,一位年近半百的妇人找到了陈素真,拉着陈的手,痛哭流涕的说:“我的儿子是因为你被人家打死了!看见你我就想起了我的儿子……。”这一下弄得陈莫明其妙了,“你的儿子是谁?怎么会因为我被人家打死了呢?”那位妇女哭着说道:“我的儿子是孔子平!”陈一听“孔子平”三个字大吃一惊,因离孔家不远,便随孔母到了孔家,想问个仔细。接着,孔母继续对陈说道:“子平从来不爱看戏,自从你来杞县,他就爱看你演戏,好几次求我托人到你家提亲,他爹不答应。今年夏,有人告诉他,你又在吴庄唱戏了,他听了这个消息急急忙忙去了,哪知道这是土匪骗他,半路上就被一群土匪打死了。”陈听了这个意外的惨事,十分悲痛,忙备了一份祭礼,到孔子平的坟前烧化祭奠,然后又对孔母进行安慰,并深表惋惜。 几天后,陈所在戏班又到了吴庄。她让老熟人杜管主叙述孔子平被谋杀的情况。 孔子平被杀害时年仅二十二岁。他是县南的武装自卫人员,英俊年少,风流倜傥,他双手打枪,百发百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杞县南一带很有名气。早年,县南圉镇乔庙村有个乔某,是个出了名的大盗,他杀人截货,抢劫奸淫,无恶不作。此人作案,往往是单身独骥,横行豫东几个县十余年,民受害者甚多,官府却毫无办法。当时孔子平尚不到二十岁,初生牛犊不畏虎,他单身只人,深入虎穴,竟找到了乔某。一个称霸豫东十几年的积匪惯盗,却被十几岁的孔子平生擒活捉,送到官府,治了死罪,并割下头来,在县城城隍庙山门牌坊的东侧明柱上,悬挂两日。老百姓拍手称快,孔子平的名声为之大振,但却和乔某的狐朋狗友结下了不解之仇。乔某的同伙总想寻机为他的主子报仇,一直没有可乘之机。后来,匪徒们得知孔子平偷偷的爱上了陈素真,便设法从此下手。 陈到杞县不久,便听到了关于孔子平的传说。一向不爱戏的传奇式人物孔子平,偶然的机会看了陈演戏,不知怎么突然开窍,越看越爱看,后来不仅爱看陈演戏,实际上更爱陈素真这个人了。于是,孔便不经介绍到陈家拜访,一遭生,两趟熟,孔子平和陈的父母相熟了,和陈素真有了见面之交。孔到陈家去过多次,一来看望陈的双亲,二来也有醉翁之意。素以文静著称的陈素真,平时,凡是到家来找父母的人,便一言不发躲了出去。唯独孔子平来到了,她还彼此寒喧几句,以示尊重。十五岁的陈素真,只知道倾心学艺,更不晓得“爱情”这个字眼的内含。但是,她觉得孔子平,少年英俊,举止文雅,智勇双全,保家卫民,确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孔既有此意,便想付之实现,先是求她的父亲,托人向陈家提亲,其父不允。后又找到杜雅臣,希望这位财主能为他作媒,杜见是一件好事,便点头愿作他们的“月老”。恰因陈两次重病及其父所在的戏班飘忽不定,一直未得谋面,事情便耽搁下来。就在这时,匪徒定下了毒计,诱骗孔子平到了吴庄见陈并没在此演出,知道上当受骗。他到杜先生家吃过饭,天色已晚,杜留他住宿,而孔执意不肯。杜对孔说:“值晚回去,土路不平,既慢而且难行,我送你一匹马,一路要小心!”孔骑上马离开吴庄,行至半途,遭到匪徒三十余人的截击。当时,孔身上只带有一把手枪,双方交了火。他枪法虽好,但终因单枪匹马,寡不敌众,又在夜间,弹尽马伤,被匪徒捉住。孔子平宁死不屈,匪徒打他,他便张口大骂匪徒打得更厉害,直到把孔活活打死。 陈素真每念及此,依然悲愤不己。她在记述中写道:“我悲痛孔子平为我惨死,痛恨匪徒拿我骗人。我心上有了创伤,而这个创伤是永远也泯灭不了的”。 红遍豫东 一个艺术家的成名,就是在艺术实践中的刻苦磨砺和孜孜不倦的探索与追求。陈在杞县的**年,年仅十二岁,她一日三场,“现趸现卖”,由原来的小配角跃为主角。1932年,又将一个冷落多年的送客戏《三上轿》在唱腔上加以革新,变成了独树一帜的拿手好戏。从此,陈名声大振,红遍豫东。县城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陈素真**次来杞县城,是在民国十九年底的一个上午,先在城隍庙的大戏楼上义演《春秋配》,晚上挪到南戏院演出《八贤王说媒》。因她是来杞的**个坤角,年龄又小,很受观众欢迎。 杞县的许多地方乡绅、社会名流,都争相破费,以多请陈的戏为荣耀。吴庄的管主不仅一年几请,而且还拿出钱、粮资助戏班。沙沃的黄村,有一位知名人士林好然(人称“林老”)在杞颇有名气。他三请陈素真,戏班的衣食住行大包大揽。圉镇七十多岁的老人梁树森、董孝国,回忆了陈当年在县南谷熟岗演戏的盛况:谷熟岗村有个大财主叫贺壮哉,在县南也是屈指可数的官绅名流。1934年农历正月11日,其父贺志永八十寿辰,贺为了光宗耀祖,为其父八十大寿增光添彩,专程去杞县请了陈素真的戏班,此事轰动了整个县南和杞县交界的通许、太康、睢县等地。从农历初10开始,在通往谷熟岗的各条大小道上,赶车的、步行的、推车的、骑驴的,川流不息。戏台搭在村东头的田野里,整个场地三十余亩,观众人山人海,站得满满的。演戏期间,贺家对陈及戏班的安全,做了精心安排。除县区部的四人四枪跟随,另有便衣暗中保护,戏台前后都布满了岗哨,每场开戏之前,都是由贺家派兵在水泄不通的观众中,用长棍拦住两侧,让陈从中间顺利上台。谁敢在台下挤撞陈素真和演员,发现了逃脱不了一顿毒打。尽管如此,台下仍有人编出这样两句口头禅:“任挨三枪,也得看陈素真的《大祭庄》,任挨三炮,也要看陈素真的《三上轿》。”谷熟岗大戏连演五天,观众达到二十万人次。 陈素真那高亢幽雅、俏丽多变的祥符唱腔,步履轻盈,婀娜多姿的舞台表演,确实在豫东广大人民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30年陈素真从开封“捂着脸”到杞县,经受四年的艰辛磨练,重返古都,还是那出《反长安》雷鸣般的掌声,洗了前几年的耻辱,赢得了**顶桂冠“河南的梅兰芳”,从此,蜚声中原,誉满全国。三十年代中人称她“豫剧皇后”,如今又有人称她为“豫剧大王”。的确,她为豫剧艺术事业的振兴和发展,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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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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